嘉禾吹奏长笛的技艺也算不上好,一支《清平乐》吹得断断续续,再加上手中乐器本就不算上品,吹出来的音色更是嘲哳难听。

    苏徽将自己缩在被子里,默默的堵上了耳朵。可怜他一个伤患,居然还要忍受这样的折磨。

    董杏枝不在,嘉禾说她去后山采摘野蕨去了,运气好的话,今夜应当能够加餐。

    新帝将嘉禾囚在这与世隔绝的湖心岛当然不是为了饿死她,每日会有人乘舟往万寿宫送吃食,却因为路途遥远和下人刻意怠慢,往往送到的东西都是冷的,而且谁也不知道食物之中是不是“干净”的。

    嘉禾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已成了败亡之人,新帝有千百种方式杀了她,就算她再怎么小心也没有用。但董杏枝还是不同意她随意的食用御膳房送上来的东西,宁愿自己想办法联络过去的部下让她们送吃的,或者自己在岛上捕些小兽、摘野果野菜为食。

    每日董杏枝有大半的时间都在为了食物而奔波,嘉禾闲来无聊,便晃荡到了苏徽所在的后殿来看望他。

    他伤得十分严重,也许在二十三世纪只是一个五分钟的小手术就能够让他马上下地活蹦乱跳,可是在夏朝、在眼下恶劣的环境之中,他随时都可能死去,大概率会死于伤后的感染。

    嘉禾摸了摸他的额头,确信他没有发热的症状之后才松了口气。

    “我来给你吹首曲子吧。”见苏徽成日里躺在房中太过无聊,于是嘉禾咋在枯坐了一会之后提议道。

    苏徽从来没有听嘉禾吹过曲子,当即点头同意。

    然而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轻率而感到了后悔。嘉禾之所以从未在他面前吹过笛子,是因为她吹得很难听,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或者,正因为她很少吹笛,所以吹得难听。

    一曲之后,坐在窗边的嘉禾放下了手中竹笛,回头望向了苏徽。

    苏徽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尽可能委婉的对嘉禾说:“我想……吹笛应该不是容易的技艺,你以后有空,要不要多练习一会?”

    嘉禾笑了起来,“你看我还有时间么?”

    她今年就要死了。想到这里苏徽心中一紧。

    “我小时候看不起倡优之类的人,却又在心里偷偷羡慕他们。”她说:“每年宫中有什么宴席,必定会有乐坊的人前来献艺,他们卑下却又美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的身上,为他们所倾倒。我偷偷的去找这些伶人,其中有一个教我吹笛。他告诉我声乐是用于抒情的,谁都可以奏乐、高歌或是起舞,只是人有高低贵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