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人有一双修长的腿。

    那双修长的腿筋骨刚健,结实有力。

    她见过那双腿发力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然而不曾想过,是夜那双腿顿了不过片刻的工夫,到底还是抬步走了。

    方才还说好,怎么就走了呢?

    整个人荡然一空,如失魂魄,如坠崖底。

    忍不住捂住心口,心口的软袍早就洇了个透,不知何时又被烘干了。

    猛地想起来陆商,陆商不曾也是这般抱住萧延年,苦苦哀求萧延年留下来吗?

    留下,要她。

    念及此处,一颗心被活活地剖开,撕裂。

    一剖两半,似快刀斩麻,继而撕得七零八碎,血浆四溅。

    她想,阿磐,你这是干什么呢?

    此刻你与陆商,又有什么两样呢?

    一样的自轻自贱,也一样地被人嫌恶。

    眼睁睁地望着那玄色的衣袍在那人腿畔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每荡起一圈涟漪,就离她远上一步。

    往外走,走出内室,出了木纱门,至外室不曾停下,又继续往外走去。

    隐约听见一句,“请医官吧。”

    好,请医官好啊,那就请医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