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知道范存孝说的是实话,可本就忐忑不宁的心愈发被这样的话压得喘不过气来。

    前路茫茫,知道归宿,但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她从来也没有问过门里的其他人,问一问他们,可知道自己最终都是一死?

    问一问他们,可曾后悔当初曾迈进那道山门?如今过得又怎么样了呢?

    范存孝继续道,“因而你不必怕。”

    他还自怀里摸出了一个极小的布包,抬手递了过来,“收好了。”

    阿磐接过布包在手心摊开,内里赫然是一枚黑色的药丸。

    哦,她见过,也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假死药。

    千机门里人手一枚。

    阿磐问,“师兄给了我,自己还有吗?”

    范存孝笑着点头,大抵是知道她的被陆商扔了,因此又从别处寻了一颗来。

    范师兄是个好人,行事也是细针密缕,她从最开始就是知道的。

    阿磐点头,应了范存孝的话,也用这话来说服自己,“那阿磐便不怕了。”

    说话间的工夫,东方的天光已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范存孝与一旁的黑衣侍者抱了抱拳,叮嘱一声,“王父凶险,师妹保重。”

    这便打算走了。

    阿磐忙拉住他,轻声问道,“师兄,主人说的那个‘更合适的人’,果真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