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人还在轻声说话,“主君愿用天下换嫂嫂,不会计较这些,生了也就生了。旦求嫂嫂养好身子,跟主君一起回东壁吧。”

    阿磐恍然失神。都当那是中山君之子。

    连谢玄也是。

    谢玄也当那是萧延年的孩子了。

    “这样的话,主君不会说,总得有人说。我不怕做个恶人,说得不对的地方,也请嫂嫂不要怪罪。”

    谢允的声音好似飘忽于九重天外,她半听着,半出着神。

    听他说,“东壁夫人之位空悬已久,嫂嫂莫要拖磨,再便宜了旁人。”

    哦,东壁夫人之位还空着,又会便宜了谁呢?

    听他还说,“邶宫围杀,嫂嫂是亲历的,大梁的形势也只会更糟。主君出来日久,只怕大梁要生变了。”

    是,吃人不见血的大梁,那又是另一个修罗场了。

    听他说,“嫂嫂不要再等了,中山君爱子如命,必不会再带他到这苦寒之地来。”她笑了一声,哦,中山君爱子如命。

    他凭什么爱子如命啊。

    笑完了却只有哭。

    从里头栓上了门,窝在榻上不起身,谁也不肯再见,就那么抱着阿砚的小被褥哭。

    不敢大放悲声,因而饮泣吞声。

    从晌午哭到日暮,洇透了被褥,也哭肿了眼睛。

    她想,萧延年,你凭什么。

    她想,她得把孩子要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