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蓦地一抽,她想,阿磐,你惹了多大的祸事啊。

    因了你一意孤行,擅自做主,暴露了魏人行踪,才惹来这要命的追杀,也才使得魏王父陷入了被动。

    到底是你越了界。

    人是不该越界的。

    因了越界,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做了不该做的主,旁人叫你一声“夫人”,你唤那人一声“夫君”,便真把自己当成了东壁的主母。

    譬如这夜,那追随王父的将军们,还有被搜捕洗劫的主人家,难道他们就对她没有一点儿的怨言吗?连她自己都开始埋怨起了自己。

    想到此处,不由地浑身一凛,兀自打了个冷战。

    一双酸麻的腿脚还不曾缓过来,这便起身下榻,一个踉跄,噗通歪在了一旁。

    顾不上那千万根似的针扎,一双眸子切切地朝外室去瞧。

    魏王父已被黑压压的影子围住了,看不见伤得怎样,到底又是个什么状况。

    只听见外头的将军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袍子剪开!”

    “箭折断!”

    “轻点儿!”

    “小心箭头倒刺!”

    “得切开!”

    “快去取野麻子酒!”

    野麻子,也叫曼陀罗,食之麻醉昏睡,可轻易剖破腹背。饮了这野麻子酒,必能减少许多痛苦。

    可主人家说,“家中已经没有了,被赵人全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