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舒王心中只有愤怒,特别是在灵州城中看到自己奄奄一息的父亲,更是怒不可遏。却是又有皇命在身,还要与宋人求和谈判。

    可见此时舒王仁礼心中的纠结。这种求和谈判之事,本就是忍辱负重的事情,本应派一个老成持重、有勇有谋的人来做。却是皇帝李乾顺在小梁太后的阴影中慢慢掌权,如今心中只信任自家人,当然也是察哥值得信任。

    察哥重伤在灵州,便是濮王仁忠。求和使节更是派出了舒王仁礼。

    舒王下马步行进入营寨,慢慢往大帐走去。

    童贯端坐大帐首席,见这年轻的舒王走入营寨,并不起身,只是眼神看了一眼。

    “我乃大夏舒王,皇帝之侄,嵬名仁礼,前来与你们商讨议和之事。”舒王站在帐内,也不行礼,也是舒王觉得不该行礼,一国皇族王爷,哪里会给他国臣子行礼。

    童贯微闭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面前站着的嵬名仁礼,或者李仁礼。年岁不大,三十不到。长得倒是白白净净,却是扬起头颅显出一份骄傲。

    童贯心中冷笑,并不答话,只是觉得有些可笑,国将不国,还有这一份骄傲。只见童贯起身,对郑智说道:“郑将军,你与他谈,本经略累了,先去休憩一番。”

    舒王骄傲,童贯便回应蔑视,叫郑智与其谈,意思在明显不过,便是对这年轻舒王说,你没有资格与我谈。你西夏已经没有筹码再多谈。

    童贯话语一完,起身便走。

    郑智起身拱手,目送童贯出了大帐。方才开口对站在中间的舒王拱手道:“舒王殿下?某乃渭州兵马都总管郑智。”

    此时舒王仁礼怒意已在脸上,不仅因为童贯如此蔑视自己,更因为眼前这个郑智他听说过,便是这个郑智伤了自己父亲。

    “你算什么东西,岂有资格与本王谈判。”舒王面对郑智,面对这个大仇人,虽然此时不能手持兵刃为父报仇,也要在言语上得到一些心理安慰。

    “哈哈……舒王殿下说笑了,某不算什么东西,某便是那杀你大夏李察哥的宋将郑智!”郑智话语坦荡,伴随笑声。话语间更有玄机,此时营内皆不知察哥到底死没死,此话说出便是试探。

    “哼哼,便是世上宋狗死光了,本王父亲也死不了。”舒王仁礼哪里能忍他人说自己父亲已经死了,出现便是喝骂。自然也说出了郑智想要知道的情报。

    “大胆!”折可求暴然而起,宋狗此话,当着面前说出,折可求自然愤怒。

    “折相公,无妨无妨,骂几句而已,如今党项已如丧家之犬,咱们追着犬打,还能不让这丧家之犬回头吠叫几声?折相公稍安,随他去吧。”郑智一语,满座哄堂大笑。

    折可求听言,脸上怒意立马转成开怀大笑:“哈哈……还是郑将军仁义,按某脾气,吠都不准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