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合同文档的时候西陵越当场气得笑出来。他也是佩服木言的脑回路，本来还以为会收到他的指责质问，结果——一份投资合同？【大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引用】什么什么意思，看不懂吗，还是不想跟他签？木言一下坐了起来，眉头紧皱，神色紧张凝重，心跳完全不亚于去工作面试的快。【小黄木：就是】【小黄木：新的协议。】【小黄木：你放心，虽然我现在成绩还很扑街，我也还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成功的那天，但是——】【小黄木：看在我们一年多的交情上，我也兢兢业业履行合同的份上，你继续投资我呗，投个万一嘛。】【小黄木：当然，我有写年限的，如果十年内我还是扶不起的阿斗，我会努力打工付违约金的！】十年，每个月五千，他大概花销在三千左右，能存下两千，这样一来，十年他就能有二十四万，够他再躺七八年了。然后违约金他其实弄了点小心思，说是赔付十年间全部写作收入，以他现在一个月不到一百的收入，十年最多才一万出头。不过他也没那么没出息，十年时间，他总能写出几本月收入过四位数吧，大不了就双开，三开，有压力后他应该能有动力去写，写二三十万的，两个月就能见到收入的，大长篇是再也不写了，扑就算了，还浪费时间跟精力。木言在拟定合同的时候就把后路退路都想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特别不利自己的条款后才发给西陵越的，虽然这种小心思稍微有点坑有点坏，有点对不起对他诸多关照的昔日老板西陵越，但他实在走投无路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准备。他也想过了，十年要是都起不来，他也认命了，到时候找个清闲的工作，赚个两三千够自己花，安稳地度过余生。或许会孤单，但宅腐有的是取悦自己的手段。【大老板：……】【大老板：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发这个？】木言撇嘴，用力戳着屏幕回复：还不是因为你！【大老板：？？？】【小黄木：你不是官宣了嘛，我们之前的合同应该就要作废了吧，可你也知道我身无长处……】&，还得他自贬一番，自挖伤口，自掘坟墓……【小黄木：我就只会写。】【小黄木：也不是，我就只想写，所以，没有别的谋生手段，只能继续吸老板你的血了，不知道老板你肯不肯收我……】犹豫再三，木言把这话发出去了，发完他就有点后悔，可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撤回也晚了，只能忐忑紧张地等着西陵越的答复。他没出去求过职，但现在他自认紧张的程度没两样，同样在等着头顶铡刀落下的一刻。【大老板：什么官宣。】木言眉头一下拧紧，退出微信打开微博，各种截图发给他。好半晌，西陵越才发了个冷淡的哦。木言抓狂，哦什么哦，什么意思啊，把话说明白啊。【小黄木：？？】【大老板：你误会了。】【小黄木：误会啥？】【大老板：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木言疑惑，纳闷，纠结，这个“我们”是指他们两个还是他跟她？唉，最讨厌说话含糊不清的了，就不能把这两个字拆解得清楚点嘛。如果回他们两个的关系，万一会错意，不是很尴尬？【小黄木：我要是说错了，你不能骂我。】【大老板：……】【大老板：说吧。】【小黄木：委屈对手指emoji. 情侣。】【大老板：……】西陵越直接语音打了过来。木言被铃声吓得差点丢了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提示，又为难又心烦。最讨厌打电话了，什么事不能打字说啊，再不济你发语音条我也能用转文字接受啊。吐槽归吐槽，木言最后还是接了。“喂……”颤颤巍巍，怯怯懦懦，西陵越直接气笑了。“我还以为某人不敢接呢。”听出西陵越在阴阳怪气，木言心虚又不满。谁让你打电话的。“我、我没注意……”“是么？”木言狂点头：“是啊是啊。”“您打电话来有何指示？”“没什么，就是好奇，你看到这些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什么心情？难受担忧害怕焦虑是可以说的吗？木言沉默了一会，扣着手指肚：“没什么心情，能有什么反应，你有对象了，我就恭喜你呗，然后再……再跟你重新签个合同，免得失业……”“呵……”西陵越第一次那么清楚地意识到人在气急的时候是真能笑出来的。“没别的了？”“还能有什么啊，生气你不跟我打个招呼就找对象害我都不知道接下去怎么办吗？”一发完火木言就后悔了，气自己口不择言，西陵越还是他老板呢，哪有这么跟老板说话的，万一他一气之下不签投资合同了怎么办，他还没想好出去工作呢。“你不该生气吗？”西陵越声音莫名冷了下来。“我凭什么啊，我哪管得到你。”你是大老板，你是赚钱的那位，你要想哄我瞒我有一万种理由，我能说什么，我能质疑什么，我生气有用吗？还不是只能灰头土脸地抹着眼泪想退路，想我以后怎么办，一份只有一页纸的合同我都改了好几遍才定稿，一边担心损你利益，一边又担心我活不起，我有多焦虑多恐惧多心烦你知道吗？“我就是个被你包养的金丝雀，你想来找我就来找，想做了我就配合，我也有自知之明，一个被包养的玩意儿，哪有资格过问金主——”“停停停，你这话说的怎么……写多了吧。”西陵越满口无奈，甚至有点想笑。也是怪了，木言好像就是有那种本事，一张口就能让他烦恼尽消，除了想笑还是想笑。木言被打断，那股歪歪扭扭的心气儿也就被打散了，他扣着指肚，开始沉默了。西陵越扶额轻叹：“你把那份协议拿出来再好好看看，我现在有事，晚点找你。”西陵越挂了。木言好半晌才泄气地耷下肩，开始愁起明天过后的生活规划。看来不找工作是不行了。西陵越完全没有要签新合同的意思啊。&，小气鬼。旧合同，旧合同放哪了来着，前几天还找出来翻过的。啊，找到了！